万寿宫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,殿内鎏金铜炉燃着的龙涎香,顺着藻井缠枝纹袅袅上升,将帷幕后的御座笼在一片朦胧暖光里。
万寿帝君斜倚在铺着明黄云纹锦缎的御座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处的浮雕云龙纹,目光透过帷幕缝隙,静静落在殿中对立的两列人影上,始终未发一言。
左侧站着的是司礼监五位大太监,掌印太监黄锦领头而立。
他们身着绣着四爪蟒纹的红色官袍,蟒纹以金线勾勒,鳞片在晨光里泛着细碎光泽。
腰间系着嵌玉玉带,带扣是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。
头上乌纱帽两侧垂着二尺长的红绸“垂带”,随着呼吸轻轻晃动,添了几分肃穆。
五人垂首而立,双手交叠于腹前,连衣料摩擦的声响都压到最低。
他们清楚,今日议事看似是议“补偿崔程”,实则是朝堂势力的暗中角力,半分差错都容不得。
右侧的内阁五臣则按位次排列,最前处却摆着一张楠木小板凳,首辅严介溪正端坐其上。
这位年过七旬的老臣腿脚已不太灵便,身上穿的一品仙鹤补服却依旧笔挺,仙鹤展翅欲飞的纹样以彩线精工绣成,喙部缀着细小的珍珠,在光下透着贵气。
他手拄着嵌象牙的拐杖,银白的胡须梳理得整整齐齐,虽坐着,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,目光沉静地望着帷幕方向。
紧随其后的四位阁臣,穿的则全是二品绯色官袍。
户部尚书徐阶的官袍绣着锦鸡补子,锦鸡羽翼以绯红丝线绣就,尾羽垂落至膝,针脚细密得连羽毛纹理都清晰可见。
礼部尚书张白圭的官袍是孔雀补子,孔雀尾屏缀着蓝绿相间的绒线,走动时似有流光闪动。
工部尚书严东楼(严世蕃)的官袍绣着云雁,雁翅展开,正欲振翅。
吏部尚书王恕的官袍则是鹭鸶补子,鹭鸶立于水纹之上,素雅中透着庄重。
四人并肩而立,官袍下摆垂至地面,绯色衣料在殿内暖光里,竟透着几分沉甸甸的威严。
“把海正的奏疏,再念一遍。”
良久,帷幕后终于传来圣上的声音,不高,却像一块石子投进静水,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细微声响。
黄锦连忙上前一步,双手展开奏疏,语调平缓却清晰地念了起来。
从崔家七十三口遇害的惨状,到书房擒获凶徒的经过,再到“午时处斩以安民心”的处置,每一字每一句,都念得毫无遗漏。
殿内静得只剩他的声音与炉烟燃烧的“噼啪”声,连徐阶、张白圭等人都垂着眼帘,仿佛第一次听闻此事。
实则他们早通过各自的眼线得了消息,此刻不过是走一场“君臣议事”的流程。
念完奏疏,黄锦退回到原位。
没等圣上再开口,礼部尚书张白圭已率先出列,双手抱拳躬身道:
“启禀圣上,臣以为海正此举有违律法!我大晏《刑律》明定,死刑需经州府初审、按察司复核、刑部审核,最终待圣上勾决后方可行刑,海正虽为钦差,却也不该擅用‘先斩后奏’之权,此举轻慢国法,当即刻将其调回京中,详加问询,以正纲常!”
他说这话时,目光刻意扫过严东楼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诘问。
“张大人这话,怕是站不住脚吧?”
严东楼立刻上前一步,官袍上的云雁补子随着动作晃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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